带着枕头去流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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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周末是美国劳动节的长周末。在窗明几净的房间写出这段文字,我觉得格外舒服,终于暂时安顿下来,可以告别这个颠沛流离的夏天了。也觉得自己格外幸运,感谢这一路陪伴和支持我的亲人和朋友。
十年前只身来到美国,曾经多么豪情万丈;如今拖着沉沉的行囊,再次告别父母踏上去美国的旅程。沉重的不是多出来的半箱子渔具,是心里的牵挂和苦涩。
自由是一种病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我开始享受独自驾车旅行。离开城市,穿过田野,翻过了山岭,就可以打开车窗,享受湿润山风送来松叶香味。我不准备音乐,有时雨水勾兑出了寂寞,就打开电台。雨滴打在车窗上,旋律扣在心扉上,一时间我分不清眼前为何朦胧。即使孤独的路没有尽头,但是看到后视镜里的“错误方向” (wrong way)的路标,我知道我没有走错。我最喜欢西语电台,总是那么欢快,而且听不懂的广告,也不觉得厌烦。偶尔识别出一两个西语词汇,还冉然自得。对了,我发现了我最喜欢的西语歌“Y Ahora Resulta” ,也是我唯一知道歌名的西语歌。
自由和旅行很多时候被过于美化了。自由是风筝,旅行是线,而家人和朋友才是支持我前行的根基。去年因为疫情,毫无毕业的气氛。没想到这次回来还能和同学们庆祝毕业、各奔东西。时隔一年再次当面见到导师,他的教导和勉励略显唠叨,仿佛我们是要离家独自生活的孩子。拜访多年未见的老友,见面还是那么亲切,彷佛只是过了个暑假。恰逢西海岸小银鱼产卵季,于是大半夜相约去海边捉鱼,玩起来大家还是此间少年。可是在小孩子们面前,我已经当叔叔了,不知道下一次见面,她们还会不会记得那个教他们钓鱼的叔叔。
这个夏天,不知道挪了多少个地方,每每从陌生的地方醒来,总一种“不知身处何处”的错觉,而感受到脸颊边老妈给准备的枕头,又觉得很安心。带着枕头去流浪,我终于明白旅行的目的是寻找更终极的归属感。